疼惜的爱 发表于 2019-8-8 22:35:59

新堡金业:我努力地回想,却感觉脑子里晕沉沉的

新堡金业:我努力地回想,却感觉脑子里晕沉沉的
外面下着连绵的雨,好像永远不会停的样子新堡金业。叶子不知不觉地被风吹落在地上,我知道那是秋天要来的意思新堡金业。惬意地躺在家里的床上,电视里正在播着乏味的新闻,午睡刚刚醒来,已经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,像是睡了一天,又像是刚刚才入睡,就被吵醒了新堡金业。我听见外面有声音,想出去看看,要下床的时候却发现拖鞋不见了,我清楚得记得我脱了拖鞋,然后慵懒地爬上了床,但是醒来的时候鞋却没有了,我努力地回想,却感觉脑子里晕沉沉的,不想再想了新堡金业。于是,赤着脚,踩在凉凉的地面上,走到了屋檐下新堡金业。外面还在下雨,连绵不断,好像永远也不会停的样子新堡金业。

我曾经无数次地站在这个屋檐下,面对是一条马路,马路上积满了水,断断续续的汽车从上面驶过,溅起漂亮的水花新堡金业。

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会渐渐产生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,如果沿着记忆的绳索慢慢向上延伸,会感受到很多,会看到更多的花落花开,但我不想新堡金业。我默默地看着马路上飞起的漂亮水花,看着放学的孩子穿着雨衣躲在妈妈的身后,看着灰暗的天空渐渐变成了黑色新堡金业。我知道时间总在走着,想着过往是没有意义的,就像我也已经无数次地站在了这个屋檐下新堡金业。

我突然想,也许我该写一个小说,把故事写在小说里新堡金业。

我很久之前就想写个小说,但是不会新堡金业。

我拿了一叠纸放在台灯下的桌子上,开始写一个小说:

那一天,一个电话吵醒了正在午睡的我,我接过电话,朦朦胧胧地不想说话,对面也是,不说话新堡金业。我们就这样沉默着,也不说话,也不挂断新堡金业。我等了很久,眼皮重重的,不知道期间有没有睡着过新堡金业。感觉有点闷,下床把电视机打开了,风扇轻轻地吹在身上,很舒服新堡金业。

可以把电视声音调低一点吗新堡金业?许久之后,她轻轻地问新堡金业。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声新堡金业。吓了我一跳新堡金业。

我立即把音量调低了些,你是新堡金业?

她突然间又沉默了,过了很久才说,过几天,我去找你新堡金业。

我还想说些什么,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,因为她说完就挂掉了电话新堡金业。

我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,过几天,我去找你新堡金业。

好奇怪的人阿,打了个电话,只说了两句话新堡金业。

于是我又回拨了过去,如我所料,没有人接新堡金业。

我想这一定是个玩笑,我确信从没听过这个声音,如果听过,那也是一个不熟悉的人新堡金业。我不觉得某个我不熟悉的人会来看我新堡金业。还有她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,如果这只是一个玩笑的话,那开玩笑的人一定是一个有趣的人新堡金业。

我不停地想起电话里那个甜甜的声音,笑了出来新堡金业。

我每天都抽出一点点时间,站在门前的马路边上,向左或者向右看看,我也不知道她将要从哪个方向突然过来新堡金业。

每天下午我就坐在门前的凳子上写小说,我的小说越写越慢,因为我抬头张望的时间变多了,我看着马路上匆匆过往的人群,叶子一片又一片地落了下来,慢慢地就要落光了,我知道这是冬天就要到了的意思新堡金业。但我还是坚持着写着自己的小说,写一个看不懂的小说新堡金业。

在一个寒风吹彻的午后,她从一辆客车上走了下来,穿着黑色的裙子,淋着细雨走到了我家的屋檐下,当时我正穿着外套坐在门前写小说,我的小说已经写了很长,身旁的纸篓里堆满了废纸新堡金业。

我抬起头看她,有点熟悉,就像很久之前曾经见过她,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傲娇的贾宝玉,看到黛玉的第一眼,他说,这妹妹我是见过的新堡金业。

我站起来,对她笑笑新堡金业。

我为她打开了门,请她坐下,到厨房里倒了一杯开水,端到她门前,问她,要加茶叶吗新堡金业?

她突然扑哧一声,笑了,摇了摇头新堡金业。

我也笑了笑,把茶杯放在了她面前新堡金业。

我们认识吗新堡金业?我问她新堡金业。

我是刘絮,她说,还记得吗新堡金业?

我在脑海里极力地寻找着这个名字,但怎么也想不起来,就像我想不起我的拖鞋是怎么消失的新堡金业。

她小声提醒我,初中同学新堡金业。

我又是一阵头痛,但最后还是努力地浮现出了那个坐在后排,长者很高个头的美妞新堡金业。

好久不见,我说,最近好吗新堡金业?

还好,她把茶杯放下,对我说新堡金业。

她的头发依旧用橡皮筋随意地捆住,像个马尾巴新堡金业。

我找了一个凳子在她身旁坐下,把小说拿在手里,慢慢地看着新堡金业。虽然和她侧坐在一起,还是感觉她在看我,我极力地保持着平静,于是开始没话找话新堡金业。

你现在还喜欢吹口琴吗新堡金业?

她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新堡金业。为什么怎么问,我之前有吹过口琴吗新堡金业?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新堡金业。

我有点窘迫,分明记得她小时候最喜欢吹口琴,吹完后就把它放在左边的大口袋里新堡金业。

一时间,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新堡金业。

她看我有点难堪,便开始转移话题新堡金业。

好多蚊子,她抿着嘴说,你一个人在家都干些什么新堡金业?

写小说,我把手里的小说合了起来,你想看吗新堡金业?

嗯新堡金业。

我又随意地翻开到某一页,把小说递给了她新堡金业。

她看着看着就笑了,后来竟轻轻地读出了声来:

路上的雪都开始融化,到处都是湿漉漉的,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季节新堡金业。

冷冷的风吹在我和安子的身上,像刺刀一样,我躲在安子后面,安子顶着风骑着他爷爷的老式自行车,要带我去一个特别的地方新堡金业。

雪融化后的路面很滑,但安子骑得飞快新堡金业。

安子说要带我去看一个漂亮的姑娘新堡金业。

安子把我载到了街道上,停在一家奶茶店的门口,他用手指了指对面,脸上洋溢着诡异的笑容,就跟他看成人片时的表情一样新堡金业。

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,是个卖塑料花地儿,一个中年女人正弯着腰打理着店面新堡金业。

我说,太老了吧新堡金业。

安子一愣,随即使劲地拍了拍我的头,那是她妈新堡金业。

在那儿,他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的笑新堡金业。

我又顺着他的手看过去,还是看到了她妈妈新堡金业。

你看到那棵树了吗新堡金业?

嗯新堡金业。

她站在树下,穿白毛衣,扎着马尾,朝天空看的那个新堡金业。

有人跟我说过,一个看天空的人,不是在她想寻找什么新堡金业。她只是不知道干什么新堡金业。

树底下的那个不知道干嘛的女孩就是安子喜欢的姑娘,安子说将来要和她一起睡觉新堡金业。

她站在树下,不时地揉着惺忪的睡眼,手里拿着一封尚未贴邮票的信新堡金业。这是给谁的信新堡金业。是给她喜欢的人吗,就像安子这样偷偷喜欢的人吗新堡金业?

我问安子,你喜欢她什么新堡金业。

安子说,苗条的身材,雪白的皮肤,或者是善良,温柔新堡金业。谁知道呢,反正就是喜欢新堡金业。

安子半眯着眼睛,一副很陶醉的样子新堡金业。

我的身体已经团成一团,冷冽的风还在不知疲倦地吹着新堡金业。

街道上偶尔有人匆匆出现,又匆匆离去,没有人愿意在这种鬼天气里逗留,除了那些别有用心的暗恋者新堡金业。

去买个红薯吧,安子说,她一定饿坏了吧新堡金业。

裹着黄色军大衣的老头子在路边鼓捣着他烤红薯的机器,不时地吆喝几声,还不止一次地瞄向海报上范冰冰高耸的胸新堡金业。

我和安子走过去买了三个红薯,安子手里拿了两个,手和嘴巴都被冻得通红的,像个萝卜新堡金业。

我说,送去吧新堡金业。

安子的嘴里含糊不清的,不知道在讲些什么新堡金业。畏畏缩缩的样子,全然没有了平时山大王的气势新堡金业。

一辆大卡车从身边驶过,雪化成的积水溅到了我们身上,更糟糕的是,当我们回过神的时候,女孩已经坐在了公交车上,倚着窗,戴着耳机新堡金业。

公交车走了新堡金业。

安子拉着我,扔掉了红薯,飞快地蹬起自行车新堡金业。

寒风呼啸过耳际,周围的物体飞快地向移动,消逝新堡金业。这是我多年没有有过的美好体验新堡金业。就像许巍的歌词,像风一样自由新堡金业。

冷吗新堡金业?安子转过头来问我新堡金业。

我们在冬天的街道上游荡,追渐行渐停的公交车,追安子喜欢的姑娘,不知不觉地穿过了整个小镇新堡金业。

车子停了,她走了下来,在镇子边缘的小书店新堡金业。

我们也跟着停下新堡金业。

我们站在她身后很远的地方,风吹不到的巷子里,看着她的背影新堡金业。

她走了进去,高跟鞋与地面擦出清脆的滴答声新堡金业。

我们进去吧,外面太冷了新堡金业。

安子没有说话,目不转睛地盯着书店新堡金业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天空变暗了许多,风还是在吹新堡金业。她终于离开了,左手里拿着信,右手拿着一本“挪威的森林”新堡金业。

那封信是怎么回事新堡金业?她突然打断了我,你说她是写给谁的新堡金业?

我看了看外面依然在下的小雨,谁知道呢新堡金业?

你不是写故事的人吗新堡金业?怎么会不知道新堡金业。

我笑了笑新堡金业。外面的雨突然变大了,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变得清脆了些,就像高跟鞋与地面的摩擦新堡金业。

你的小说实在是太烂了,但我想看看结局新堡金业。

安子和我走了进去,书店里的音响放着“橄榄树”,安子买了那本“挪威的森林”新堡金业。

老板说,太巧了,刚刚有个姑娘也买了这本小说新堡金业。

安子稍微地羞涩了一下新堡金业。

我们出来之后安子就回了家,他说,他要好好研究一下书新堡金业。每个女人都是一本好书新堡金业。

我沿着街道继续走,走到了一个果园新堡金业。

果树都凋零了,看门的是个老头新堡金业。

我说,我想进去看看新堡金业。

老头说,你来早了新堡金业。现在没有什么可看的新堡金业。

我说,说不定以后我会忘记了,明年想起的时候说不定又是冬天了新堡金业。那不就错过了新堡金业。

老头打开了门,时候不早了,早点回家新堡金业。

我发现你的小说有点奇怪,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路,又不停地在兜圈子新堡金业。

记忆是没有尽头的,我说新堡金业。

那我还是不要看了,我可不要在迷宫里兜圈子新堡金业。

嗯新堡金业。后面的故事都是给我自己看的新堡金业。

那前面的呢新堡金业?

不知道,也许就是写给你看的吧新堡金业。

刘絮愣了一下,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新堡金业。她说她该走了新堡金业。她说,她还要去学笛子,她最爱的乐器是笛子新堡金业。她说还会给我打电话的新堡金业。

刘絮走的时候,我感觉她很陌生,就像在电话里的那样新堡金业。她拿起了她的包,匆匆地离开了,连再见都忘记了说新堡金业。

我天天期待着刘絮会再出现,到了下雨天这种情感会更加强烈新堡金业。我坐在门口,等待着她向我走来新堡金业。

刘絮没再回来过,工作后的安子却回来过一次新堡金业。

我说,刘絮来过一次,好像是找你的新堡金业。

他嗯了一声,就像听我说起一个不认识的人新堡金业。

我和安子没说几句话,分开了很长时间,渐渐地让我们不再有共同语言新堡金业。

我只记得那天,穿着白毛衣,站在树底下,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刘絮新堡金业。

那个雪天,我们追着她经过了整个小镇新堡金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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